去年3月,拓植治人(前排左四)离开大连时,杨赤(前排左三)亲自为他送行。
开篇语
世界上最古老的戏剧之一,国粹京剧,也是大连的一张文化名片。经历百年风雨的麒麟大舞台和宏济大舞台记录着大连京剧发展的兴衰成败。而在舞台之外,大连也有一批忠实的戏迷和票友,戏迷听戏、爱戏,票友学戏、唱戏,甚至堪比名角。
如今,大连戏迷中出现了大批“70后”、“80后”,他们拥有较高学历,也有较高经济收入,成为支撑京剧发展的中坚力量。而大连的票友也日趋专业,上到八旬老者,下到几岁顽童,他们皆与京剧结下了不解之缘,演绎着一段段感人的梨园故事。
每逢周六,大连宏济大舞台都会出现一批固定观众,他们皆是自掏腰包购票,以此表达对京剧艺术的尊重,其中还包括几位日本戏迷。看京剧,现在已成为许多日本人来连之后的一种习惯。日本人对京剧的热爱超出许多国人的想象,年过六旬的拓植治人可说是日本戏迷中的一位领军级人物,他组建了大连京剧第一支专业的戏迷团体“麒麟会”,让更多的日本人走近京剧。从看戏解闷到成立戏迷组织
到今年3月,拓植治人离开大连刚好一年。但大连的诸多京剧名角和戏迷、票友依然会念叨他。因为他在大连生活5年多的时间里,与京剧结下了不解之缘。
2005年,拓植治人从日本来到大连工作。起初,他只听说过京剧是中国的国粹,就像日本的歌舞伎一样拥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然而,当他在麒麟大舞台观看了第一场京剧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离开大连之前,一共看了260多场戏,而且还做了相关记录和剧目统计。
最初看戏多为解闷,后来,拓植治人油然而生一种对京剧艺术保护和发展的使命感与责任感。于是,他成立了“麒麟会”,这起初是一个以在连日本人为主的戏迷组织,成员只有六七个人。与国内许多戏迷组织不同的是,麒麟会的戏迷更加冷静,他们没有派系之争,更多的是对京剧艺术的敬意,以及对京剧文化的推广和普及。
麒麟会里的田代先生曾发现有些日文剧目的翻译存在问题,让日本戏迷看戏时有很多不便,于是他请缨翻译剧目,经过几年时间,他一共翻译了200多剧目。还有一位堀毅先生,在日本是非常知名的汉学家,为了研究京剧,他竟然跑到北京胡同去寻找一本泛黄的《传统京剧剧本及戏考》,然后逐一对照,将其翻译并打印成日语。
为了激励年轻的京剧演员,拓植治人和他的队友经常与演员们交流,表达一个外国人对于中国京剧的羡慕,为了让演员认真表演,拓植治人每次在麒麟大舞台看戏时,都会照顾到所有演员。有的剧目他已看过了十几次,对于剧情早已熟透的他还会去关注“龙套”演员和“乐队”的表现。与京剧院院长杨赤结为知己
在大连的5年里,“麒麟会”成为大连京剧史上第一个非常专业的戏迷团体,拓植治人和大连京剧院院长杨赤也成了知己。一年前,拓植治人离开大连时,杨赤亲自为他送行,拓植治人几度落泪。
杨赤对拓植治人一直心存敬意,因为他不仅能看出京剧艺术的门道,还总在思考京剧传承所面临的问题。拓植治人曾告诫大连京剧院的中青年骨干演员,要担负起带动年轻演员的责任。但是,在指导年轻演员时,不要只关注技术上的训练,还要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理念,让他们知道工作的意义和分量。
拓植治人也曾对杨赤提出建议,要把眼光放在全国,在大局上思考京剧的继承发展,这些话都令杨赤深深感动。
拓植治人离开大连之前还说,文化是无法被复制和替代的,京剧是中国的国粹,所以它只属于中国,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生产出京剧来。“每当我跟中国人提起我喜欢京剧的话题时,他们都感到很吃惊。他们觉得,京剧是中国的国粹,为什么日本人也会喜欢呢?其实,我觉得只要是美的东西,艺术是没有国界的。京剧虽然是中国的国粹,但它也是所有人的宝贵遗产。 ”拓植治人的这番话,至今让许多京剧人感动。带领更多日本同胞走近京剧
如今,每逢周六,在宏济大舞台的演出上,常常会出现一些日本观众,受“麒麟会”的影响,不少日本人来大连之后都会来这里看看京剧,日本人对于京剧的痴迷也让许多中国人感到意外。每次大连京剧院赴日演出,都会遇到一些让演员们非常感动的事情。有一次,大连京剧院在日本演出结束后,有日本戏迷想到后台问候演员,但当他们走到化妆间的门口时,就再也不敢往前走了,看着演员们卸妆,这些日本戏迷一边看,一边哭,因为在他们心里,这些演员都太值得敬仰了。
还有一位日本戏迷,为了京剧专门从日本来到大连,学中文、学戏。后来,他和大连的许多京剧演员都成了朋友。有一次,这位日本戏迷问一位演员,“你们一个月的收入应该有五六万人民币吧?”当演员告诉他只有两三千块钱时,那位日本戏迷惊呆了。
如今,“麒麟会”的创始人员大多都已回到日本,但是这支戏迷组织依旧存在并发展壮大,成员已达到上百人。拓植治人回到日本后,还在东京和大阪成立了分会,“麒麟会”不仅在大连成为许多后续戏迷团体的样本,在日本也发挥着传播中国京剧文化的作用。在日本,他们有专业的网站,还会定期组织戏迷活动。而许多现在从日本来到中国的年轻人,也都知道“麒麟会”。 首席记者李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