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跟羽太信子的异国婚姻,被认为是不祥又不幸的结合。
羽太信子原是周作人留学日本时,在东京寄宿舍的“下女”也就是服务员,属于下层家庭出身。信子又矮又胖,相貌一般(如图)。1909年信子与周作人在日本成婚。那时的周氏兄弟还是贫穷的“支那(清国)留学生”。而羽太家人口多 —— 有祖母、父母、一弟二妹。1912年5月16日,羽太信子在中国分娩,得一子。其弟羽太重九携妹羽太芳子来绍兴,照顾产妇(鲁迅7月10日还写信给日本羽太家,并寄十圆银大洋当路费)。
1919年周氏兄弟接来老母全家,在北京市八道弯大宅院三代团聚以后,老母鲁氏不管家了,大媳妇朱安也没有能力管家,于是二媳妇羽太信子一手掌持财务。由此以往,矛盾丛生,1923年鲁迅被迫迁出八道弯大宅院。
鲁迅与弟媳羽太信子的关系,究竟如何?自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至今,仍然是个谜!谁也无法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與论倾向是:羽太信子“不是个好女人,好虚荣、花钱大手大脚”。鲁迅与周作人每月600块大洋,交给这个內当家的,挥霍无度,还得让鲁迅不断向好友借钱。最后,因鲁迅不能满足其花销,以至于兄弟失和,闹出了“偷看洗澡事件”、“调戏弟媳事件”、“窗下偷听房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家丑。
日本女子素以勤劳忍隐著称。羽太家并不富裕,这样家境长大的女子,一般来说不该是贵族小姐型的。当然周作人碰上日本悍妇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另一方面,鲁迅母亲却说:这个日本媳妇(信子)勤劳好学,有上进心。她对鲁迅母亲的照顾也相当孝敬,比如,鲁迅母亲患肾炎,需要吃西瓜;为了让婆婆在冬天也能吃到西瓜,信子就想出了煎熬西瓜膏冬天保存的办法。这让老人家非常满意。信子对丈夫周作人和孩子们的照顾也很周到。
另外,徐淦《忘年交琐记》长文中专有一节记羽太信子后期的表现,说:“上街采办,下厨做饭,扫地抹桌,洗洗刷刷,全由羽太信子里里外外操劳不停。她完全是日本型的贤妻良母,鞠躬如也,低声碎步,温良恭俭让,又极象绍兴的老式妇女。使我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知堂(周作人)当教授、做伪官领高薪时她会变成阔太太,如今过苦日子才变成这样勤劳、朴素。”又,信子生前,每餐必先在三个牌位(母亲鲁老太太、周作人女儿若子、周建人儿子丰三的牌位)前供上饭食,然后才让全家人用膳。1961年羽太信子病笃说胡话时,讲的居然是绍兴话(而不是母语日本话),这使周作人大为感动。据徐淦记述,羽太信子是“说不上几句像样的绍兴话”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鲜为人知,就是羽太信子的妹妹芳子,居然又成为周建人之发妻。
周氏作人、建人兄弟,先后娶了羽太家的姐妹信子和芳子,兄弟又成了连襟,这种事情,在中日联姻的历史上,实在少有。
羽太信子的妹妹芳子又是怎样一个人呢?据鲁迅母亲说,老三周建人之妻芳子,长年和信子在一起,受信子影响很大,比如,贪享受、爱虚荣、怕艰苦,对周建人不够体贴,不太近人情,等等。总之没有什么好话。其他记载就阙如了。
后话:作为鲁迅之子,周海婴对北京八道湾周氏故居本来很有感情,1949年他曾经与朋友来到八道湾附近,被告知房子近在咫尺,他就非常高兴地走去看。当时周作人还在监禁中,家中只有羽太信子。但是,第一次见到周海婴的羽太信子,竟对晚辈破口大骂,使周海婴顿时厌烦,从此再未登门。
又一对连襟:郭沫若与陶晶孙
郭沫若、郭安娜及其子女们
一代文豪郭沫若的异国情缘,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1892年,郭沫若出生在四川乐山沙湾镇。1914年7月,他22岁时考取官费留学日本,进入日本东京第一高等学校预科。预科毕业后转入了冈山第六高等学校,攻读医学。安娜原名佐藤富子,1895年出生在日本仙台,父亲佐藤右卫门是基督教牧师。安娜21岁那年,母亲佐藤初没跟女儿商量便给她订了亲,安娜离家出走,来到了位于京桥区的东京圣路加病院,做了一名护士。在这所教会医院里相识后,浪漫才子郭沫若与佐藤富子相爱、同居。这段中日联姻的故事,耳熟能详。
而陶晶孙作为郭沫若的连襟兄弟,他的异国情缘,则鲜为人知。
陶晶孙在日本帝国大学跟郭沫若一起学医,而且娶了佐藤富子的妹妹佐藤操。
陶晶孙原籍是无锡北塘人,生于1897年,不到10岁就随留学日本的父亲去了日本。28岁毕业后担任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部教授助理,后来回国做了上海东南医学院教授。1930年父亲要他回故乡开设医院行医;谨遵父命,陶晶孙在故乡创立一所现代化医院,名为“厚生医院”。
陶晶孙多才多艺。他终生研究医学,是中国现代预防医学与寄生虫研究的先驱;他在小说、音乐、美术等方面都有一定造诣;而且精通日文和德文,翻译过一些文学作品。陶晶孙也参加过创造社,他的小说集《音乐会小曲》出版于1927年。
佐藤富子的妹妹佐藤操,受过良好的教育,喜爱文艺、音乐;她与陶晶孙相识的时候,在仙台一所女子学校当英语教师。她跟陶晶孙的浪漫交游,由钢琴开始。说来话长,(本文篇幅所馅)容当另叙。
郭沫若娶的姐姐佐藤富子,改称中国姓名为郭安娜;陶晶孙娶的妹妹佐藤操,改称中国姓名为陶弥丽。无论命运如何坎坷多难,她们一直成为家庭的支柱,忠于中国丈夫,从一而终;并把中日联姻的结晶——混血儿子女全都抚养成人,受毕高等教育。姐妹俩都是典型的日本式贤妻良母,可敬可佩。
辜鸿铭、康有为的日本情缘
辜鸿铭认为:日本女子,即使是贫苦的下层女子身上,也有某种名贵的气质,她们柔弱、温顺、纯洁、敏感、真诚、高雅、甜蜜、勇敢、女人味十足;这种气质,本为古代(特别是汉唐)中国女子所有;可惜宋代以后,由于儒学(理学)变得越来越庸俗,越来越小气,逐渐阉杀了这种可贵的气质!因此,若想找回能够体现中华文明的理想女子,只有到日本去寻求了。辜鸿铭对日本女子的赞扬并非纸上谈兵,而有实践体验:他娶日本女子吉田贞为小妾,甚至到了没有她调理就不能入睡的程度。参见《闲话辜鸿铭 —— 一个文化怪人的心灵世界》2001年版。
康有为晚年娶了日本少女市冈鹤子为小妾。1911年6月7日,康有为应梁启超之邀,从新加坡移居日本,次年春,搬至须磨“奋豫园”,适逢妻子何旃理怀孕,儿女又年幼,便雇了16岁的神户少女市冈鹤子作女佣。1913年康有为回国不久,市冈鹤子也来到了上海。在辛家花园的游存庐,鹤子正式成了康有为的第四妾。1925初,28岁的鹤子怀了身孕,这年康有为68岁。秋,鹤子回日本生下一女,取名凌子。有人传言康凌子并非康有为的骨肉。最终甚至到就鹤子老年时,但求一死以表清白。其坚贞壮烈如此!不下于蝴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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