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
日本姑娘不成家不工作 为“慰安妇”老人奔走十年
|
作者:周佳佳 文章来源:新京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8-29 10:13:43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
|
一点点地争取着年轻人 这几年,在海口定居的张莹莹,总是收到麻衣发自中国台湾、韩国、日本等地的讯息。她又在哪里展映了《阿婆的四季》、办了影展,或是又在哪个大学做了讲座。她一年年还是精力充沛地张罗着这些事儿。 在大学课堂上,她讲关于慰安妇的一切事情,关于亚洲的战争性暴力受害者、关于“慰安妇”们十多年的诉讼。有女孩子听得哭,觉得日本政府应该道歉。也有人站起来反对——“不能只怪日本政府,其他国家也这么做过”。 在日本的社交网络上,麻衣看过不少这样的言论,比如说“慰安妇”是妓女、她们打官司就是为了要钱,还有的,甚至不承认历史上“慰安妇”的存在。 一次在东京的酒吧里,米田麻衣和朋友聊起海南“慰安妇”的事情,旁边一个陌生男子喝多了,插了一句,“那个时候战争啊,没办法。” 听到这话,她气坏了,转脸就反问,“那时候美军在冲绳强奸了好多本地人,也有很多人被杀,你接受吗?也是战争没办法?” 那人无言,悻悻结束了对话。 8月,她还在东京的咖啡馆里做电影放映。这次在海南买了大包小包的特产,发给去看电影的人。一点点地,争取着年轻人。 她这样对大家解释做这些的原因——因为我们的生活是跟历史有关联的,如果不去学习、不去反省,那人类还会重复同样的错误。 但麻衣心里明白,当今日本社会对“慰安妇”的态度,比起十年前并未好转。初中的历史课本里,“慰安妇”、“南京大屠杀”等词汇已被删去了。老人们日渐凋零,得到日本政府的赔礼道歉已几乎无望。 民族主义、历史真相与身份认同,在她身上交缠。张莹莹和杨小群都告诉我们,麻衣与她的朋友们确实常常受到来自不同政见者的压力。 但她唯一担心的是,她日本人的身份,会给老人们带来痛苦。 “有时候阿婆和我们一起吃饭,随时会想起日军做的事。有人说起遭遇性暴力的体验,晚上会做噩梦。所以我现在还是会想,我这个日本人究竟应不应该去看她们?我的来访对她们来说,真的好吗?” 我们不会忘记她们的存在 在海南,活着的“慰安妇”只有4个了。 这次麻衣和朋友们去看了91岁的李美金和92岁的王志凤。她们都住在澄迈县中兴镇土龙村。 李美金是个乐观开朗的老太太。两年前姑娘们去,她还开心地亲了她们的脸颊。今年再去,她的目光已明显黯淡下去,拖着步子走路,人不再有精神。 同村的王志凤,耳朵在战争时被日军打坏了,如今已接近失明,再无法接受外部世界的讯息。 海南村中,莽密的山林,寂静的日脚,活着的老人们就这样一呼一吸,守着落日西沉。 战争时扛过枪的林爱兰,在养老院里过世了。按照黎族的风俗,人死在外面是需要招魂的。要用一根白线,把她的灵魂从养老院牵到家里。但养女没有钱做招魂仪式,黎族人的意识里,她的灵魂还在外游荡。 当年组成“海南net”的日本学生,最多时有300多人,这些年也风流云散。如今团队的核心成员,已经不超过十人。 米田麻衣从不主动说自己的窘境。这次,符子英还问,你来这边的机票,是什么电视台给你报销吗?她说不是啊,自己出。符子英一时惊讶,怜惜地抱了抱她。 她在中国的朋友们,都有一种共同的情绪,说米田麻衣带给人的,不是那种会掉眼泪的感动,而是会让人呆坐着想,“我是不是做得太少了?” 在东京、香港、台湾办活动时,都有人问她,这件事你是非做不可的吗? 她努力地组织语言:因为我们已经认识了阿婆,阿婆们还在,所以我们就想为阿婆做一些可以做的东西。因为阿婆还活着,这个不是过去的历史,而是现在还存在的问题。 那什么时候算是结束呢?我们问。 如果日本政府道歉赔偿,这个事就结束了。她回答。 如果日本政府永远都不赔礼道歉呢?我们再问。这是很有可能的结局。 “那我就继续去海南,给她们一点陪伴。至少要告诉她们,我们不会忘记她们的存在。” 新京报记者 罗婷 实习生 张艺 海口报道
|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